母亲的随笔
母亲的随笔1一叶生命之舟在从前的这夜落成,驶进了生命的海洋,汇入了千帆点点的洋面,从此沿着生命的航线一路前行……
舟航行着。但每到一年的这天,它就像店家盘点那样,把自己航行的日志拿出,再将印着“母亲”字样的帐薄拿出,翻看着自己人生的历程,再把今生无法还与母亲的旧帐新帐一并重温。
是啊,没有母亲,就没有我们,也就没有生命之舟的落成与启程.舟起程之日就是母体受难之时,生命的诞辰自然染有母亲的鲜血。当亲朋好友设宴为生日庆贺之时,谁能安然享受这属于自己的快乐而忘却母亲的恩情?
想想,在生命的十月孕育当中,母亲拥有的不只是将为人母的骄傲,的是尝尽了从孕吐到大腹便便的艰辛。孕吐让母亲倒出了胆汁,很长一段时间母亲无法营养自己的身体,但是她向胎儿脐带的输送生命之源的管道却始终畅通。
胎儿一天天长大,母亲的步履却越来越蹒跚,脚步一天比一天沉重。当幼小的生命从母体获得了足够的精气,攥紧了拳头,挣脱子宫的包覆,沿着上天指引的道路,来到世间的过程中,母亲却经历了脱胎换骨的生命拷问,有的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临产中,母亲呻吟着,大汗淋漓地将一条幼小的生命通过人间的红门送出,于是我们便有了自己的身躯,有了自己意识的胚胎。
其实我们并不是自己的我们,而是母亲血肉的延续。我们的身上永远流淌着母亲的血,长着与母亲纹路相通的肉体,留有母乳留下的余香,储存着儿时母体留下的余温还有母亲一生无尽的牵挂……. 这些如同母亲与子女间的亲情密码,这生永远存在但无法变更。
少不经事时,特别在意自己的生日。因为那只是在意自己。当生命之舟从起程到远航,将我们送入了中年的航道,我们则从懵懂到觉醒,越来越清醒地感悟到生命到来的不易,感到母亲的不易,体会到母亲的恩情。即使母子的缘分是由上天排定,但是上天是借着母腹来实现他的旨意,母亲因此成了人类生命诞出的受难者。所以生日到来之时,最该想到的就是母亲,最该想到的是生日快乐与母亲苦痛的关系。
也许生命的第一声啼哭是在喊“娘”,是幼小的生命遵从上天的旨意在感谢娘十月孕育所受的苦痛。如果说那时的感谢是出于遵从出于懵懂,而我们现在的感谢却是生命之重和生活之累启迪和感化的结果。
今天,在我们的生日到来之际,“娘”就成了我心中宴席上第一个座客,不!娘岂能当座客!她该是我把酒恭敬的主人!让我用一杯红红的葡萄酒向母亲敬酒,祝娘亲身体健康,快乐安康,永远幸福!
人到中年之后,生命之舟每度过一个生日的道坎,就会逐渐地放慢航行的速度,直至航行停止。也许我们无能挽住上天的胳膊乞求他让这叶扁舟一如既往地航行,但是我们却可教会自己,仔细珍惜生命。因为我们的生命不只属于我们。我们应将航行中不利的负担卸载,代之以身心愉悦、精神陶冶的追求,让这艘航船轻盈地荡漾在波光粼粼、永远活力四射的生命的海洋之中,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吃了千辛万苦生我养我的亲娘。
母亲的随笔2那时候,我在遥远的地方
听见,母亲的声音
沿着那两条
伸向远方的铁轨
断断续续的传来
我似乎看到,她站在
小街的尽头,冬天的雪花
在她的头上飞舞,她就在
那些晶莹的雪花
里,站成
一尊,雪的雕塑
/
我看到她的时候
一种,让人窒息的气氛
正慢慢的席卷过来
因为,那个小镇正在萎缩
我才感觉出,母亲的老态
正像小镇旁边,那座已经萎缩的矿井
我的心瞬间,就紧缩成一团
/
母亲却仍然像过去一样
把留了很久,夏季
晒干的豆角,煮了很久
攒了几个月的肉票
全买了回来,那是
我最喜欢吃的菜
土豆豆角炖猪肉
包了一顿饺子,都是一个肉丸
/
记得,小的时候
一盏煤油灯下
母亲,在暗淡的光线中
用麻绳,呲啦呲啦地纳鞋底
锥子在鞋底上,每扎一个眼
都显得很吃力,母亲的手
被麻绳勒出,细小的血口子
那可是,千层底的鞋底。
每天,母亲都睡得很晚
我却在,呲啦呲啦的乐曲声中
慢慢地入眠
北方的冬季,难耐的严寒
母亲总是在半夜,临睡前
压上一炉子火,所以
我们的被窝,才总是那么温暖
/
那时候,家里很困难
即使这样,每到年底
母亲总是,在父亲微薄的工资里
节省出几十元,扯上点布
给我们每个人,做一件
平纹布袄罩,让我们
像邻居家的孩子一样
体体面面地走进新的一年
/
幼年的时候,母亲
对我这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总是很偏袒,只是
在我懂事的时候,才知道
每天疲惫不堪的母亲
晚上还要照顾我
会怎样损害母亲的身体
/
一颗星,闪耀着眼眸的光华
离家很久,故乡的影子
常常追随着我,心中的那丝丝牵挂
耳边,不时地响起
母亲惦念的呼唤
那种思念之情
在风中传递着
在云中飘荡着
在雨中滋润着
/
【不老的岁月】
/
那个小街上的老屋
与那条狭窄的石板路
已经,被岁月追逐的
正在逐渐地老去
只有那个菜园子里的豆角
仍然那么翠绿
母亲提着一篮春色
在那个明媚的夏日
把满园春的嫩绿
放在锅里,为我们
烹饪出一桌丰盛的宴席
/
拨开,屋檐前的那一树浓荫
记忆的碎片,就像那
浓密的绿叶,在微凉的风中摇拽
在记忆里,一段梦境
就这样慢慢的变绿,然后
再慢慢的变黄。只是
鸟儿在树上喧嚣时,我却只能
坐在树的根部,保持着沉默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鲜红的血液
与这棵树循环在树干经络里
再与那些绿色血液混合在一起
那样的话,我就会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
那一串童年的脚印
滞留在,母亲年轻的日子
那是,留在我的记忆里
却留在母亲心里的印迹
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
……此处隐藏16275个字……手拿坎土曼,盛夏顶着炎炎烈日,隆冬迎着凛冽的风霜,住在简陋、潮湿的地窝子里,坚持开荒种田。口粮供应不足时,男兵去打野味,女兵就去挖野菜,他们的汗水撒遍了石河子的每一片土地,同时也给这片神奇的热土播撒下了绿色的希望!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母亲还是没有忘记她对家乡那绿色的渴望,收工回来的时候,战友们因为劳累早就酣然入梦,而母亲却在地窝子前开始侍弄她带回来的一棵棵小树、一朵朵野花母亲始终相信:只要心里有绿色,这片荒芜的土地也同样可以成为一个绿色的家!
经过几十年艰苦卓绝的努力,母亲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一幢幢大楼拔地面起,一片片白云似的棉田无边无际,一块用鲜血和汗水浇灌的肥美绿洲终于出现在准葛尔盆地的万亩荒原上,苇子湖和盐碱地变成了万顷良田,昔日的戈壁滩汇成了无边的绿海,演变成为挂满苹果、蟠桃、西瓜的瓜果之乡!
母亲笑了,她终于把心中的绿色融入到了一座绿色的城市;母亲老了,西子姑娘曾经俏丽的脸庞写满了沧桑,也写出了《军垦新乐章》的慷慨激昂!
几十年过去了。岁月,漂白了母亲的绿色军装,也漂白了母亲曾经引以自豪的一头黑发。可是母亲却没有丝毫的伤感,她无数次对我的孩子说:奶奶的军装永远不会褪色,我只是把那上面的绿色给了今天这座城市!我只要看到这里的每一片绿色,我就仿佛回到了西子湖畔、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
母亲的随笔14我的母亲是一位虎妈,脾气也很暴躁,从有了弟弟妹妹开始,我与母亲如同陌生人一样。
都说母爱似水,父爱如山,以前的我觉得说这句话的人都有病。以前在我心里,母亲是狱警,而我是犯人,母亲任何事都管束着我。
我与母亲缺少沟通,很多时候觉得,我与母亲就是合租的人,各忙各的。
弟弟妹妹出生之前,我生活得很快乐,母亲生妹妹那年,跟父亲一起去广东了,把我交给爷爷奶奶。直到弟弟妹妹都出生了才回来,之后,母亲脾气就开始暴躁了。
有了弟弟妹妹,母亲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小时候只要做错作业母亲就会打骂我,有时候跟朋友一起玩也要挨打挨骂,在这种生活下,恨透了母亲,感觉母亲就是我的仇人。
对母亲发生改变是在初三毕业那年,我与高中无缘,母亲整天忙着替我找学校,看着母亲的这个模样,我有点心疼,但又有点窃喜。这也是印象中,有弟弟妹妹之后,母亲第一次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到技校读书后,我经常感冒发烧肚子痛,军训的时候,肚子痛的住进了医院,住院半夜十一二点,班主任打电话给母亲,母亲焦急得彻夜难眠。第二天,母亲先叫了离我就读学校近的阿姨来照顾我,然后自己坐车也过来了,从家到我现在就读的学校,可是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呀。
最近这段时间,我请假回家待几天,然后就跑去朋友学校过夜了,星期五接上堂弟就一声不吭地回奶奶家了。回奶奶家,会经过母亲这里,我特意让司机绕了一圈,别让母亲看见我,然后看见了放学回家的妹妹,她跟母亲说我回来了。
第二天奶奶去赶集回来的时候对我说,你妈妈很想你,等会吃完午餐时回去看看你妈吧,而我一直在拖,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坐车去母亲那儿。妹妹告诉我,母亲今天跟奶奶说我很恨她,恨她当初把我扔给爷爷奶奶,所以我回来看都不看她。
听了妹的话,我心里莫名的心酸,当天晚上半夜,我写了一封长达三面的信给母亲,在信中说了这些年对于她的一些心里话,并且在信中告诉母亲,我不恨她了。
慢慢地,我对母亲的一些行为释然了。了解多了,慢慢原谅并尝试去理解母亲。我慢慢的明白了,世上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她们的爱不一样吧!没有一个女人,天生就是做母亲的料,她们也是因为生下了我们,才慢慢学会做母亲,她们也会犯错,也有缺点,但她们也会与我们一起成长。
最后想对我的母亲说:“妈妈,别想太多了,我已经原谅你了,对不起,过去让你操碎了心,妈妈,我爱您!”
母亲的随笔15那就是母亲留下的第一次住院记录。被诊断为冠心病,动脉硬化,左心室肥大。到了11月26日,“八小时心脏监护,血压不稳定。”而到了12月1日:“下午1——7时,房颤,血压130——70,先含服消心痛无效,输氧,打强心针西地兰,直到晚上七时才转好。八时休息,九时上床后仍多次早搏,服一粒安定,一觉睡到天亮。吃药增加。”这是母亲在日记里第一次将“房颤”改为“早搏”。
母亲与病魔的抗争由此拉开帷幕,对于每一个人,尤其对于像母亲这样从小生活艰苦、营养不足,身体虚弱的女性而言,虽然外表柔弱,可是内心极为要强,从参加工作那一天开始,就一心扑在事业上,不论是在工作中遭遇成败得失,在家庭生活中经历悲欢离合,也一直坚守一个强大的自我。在工作的时候母亲总是有独立的主见,坚守人格道德底线,按照内心的良知行事。所以在学校的时候,孩子们会亲切的叫她“彭校长”,到了妇联,所有的妇女都叫她“彭主任。”
母亲就是一座令人仰望的大山,也是一条充满内涵的大河,从第七保育院培养出来的那种吃苦耐劳的品格和随遇而安的平和心态伴随了她的一生。母亲即使在病榻上也还是具备那种坚韧的独立精神,包容的大爱品格,勇于担当的责任意识,以及“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大无畏的气概。母亲喜欢提醒我们,不管何时何地,都得做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她在对待越来越严重和频繁的房颤、早搏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12月7日,母亲在日记里写道:“上午尹医生查房说我的病因是清楚了,①冠心病,②胆结石,③高血脂。他说,心律平减(疑应该是“评鉴”)一次,每天两次,8小时一次,打氨基酸。今天心律84,无早搏。”12月10日,她写道:“自我感觉很好。”可是到了12月13日:“下午1:30,房早搏到5时止,心率75,含服消心痛,输氧,打安定皮下针,做心电图,8分钟有了3次早搏,精神很差。”到了12月18日,母亲写道:“尹医生说我第二次监护情况好,有三次房颤早搏,缺血性已减少。”她很感慨地说:“住院已一月了。”
那一次住院一直持续到1992年,母亲在日记里欣喜地写道:“92(年)元(月)24号,星期五,出院。”在那篇日记中,母亲的笔迹已经恢复正常,字写得很有力,“出院”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显示出母亲的心情很愉快。可这就是母亲与房颤早搏的开始,也是在随后的那些岁月里,不得不因为冠心病而不停的和宜昌市一医院、中医院、来自最后的博爱医院打交道。
母亲的日记里记录了1993年7月27日入院,9月7日出院的全过程,字写得十分潦草零乱;而1994年4月13日上午入院:“主要是房颤,从4.12中午到13日上午9时仍未好转,到一医院。”5月13日出院;1996年1月23日同样是因为房颤“晚上入一医院。”2月12日出院,“共住院21天”;1996年5月21日,母亲写道:“因房颤,心率140,高血压,住进一人民医院。”那一次,母亲没有留下出院的记录,1996年5月30日,母亲在日记里写下了心电图的《检测报告单》:“常规心电图结果:不纯性房颤。1.房颤心律,全天平均心率87(我的备注:比昨天的98次缓和了不少);2.多源室早(搏);3.前侧壁、下壁心肌缺血。”这一次,也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次有关住院情况的日记。